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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秘密:秦蘇的前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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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醫院前的露天咖啡廳,秦蘇註意著旁邊總是忍俊不禁偷偷歡喜的男人,放下手裏的果汁,目光落在他暗戳戳隱笑的面容上。

莫譽毅擡眸,四目相接,問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臉上有東西?”

秦蘇搖頭,身體靠了靠前,“你覺得什麽事情這麽好笑?”

莫譽毅掩了掩嘴,湊到她耳畔間,嘀咕一聲,“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肖醫生不是普通人。”

“……”秦蘇神色一凜,難道他知道了?

莫譽毅瞧著她的表情,越發得意道:“你也發現了吧,看著文質彬彬的一個人,原來內有乾坤。”

秦蘇捂住他的嘴,謹慎道:“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莫譽毅扒開她的兩根手指頭,鄭重道:“雖然我也很不想承認,但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秦蘇環顧著四周並沒有異樣的人群,拽起他的手就往車裏拖。

莫譽毅笑道:“知道你小心,可是這事也不是那麽見不得人。”

秦蘇鎖上門,目光沈重的盯著他,“你知道了些什麽事?”

莫譽毅對著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過來一些。

秦蘇側身對著他,目光直視著前面行人們路過車子時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口處忐忑著,他會不會覺得他們都是怪物?

莫譽毅小聲道:“肖青和葉非璃感情不一般。”

“……”秦蘇驀然一驚,一把推開他吹得自己發癢的腦袋,哭笑不得的凝視著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秘密的男人。

莫譽毅沒有看出她的反應,不明道:“你就不覺得驚愕?”

“你是怎麽知道的?”秦蘇如釋重負道。

莫譽毅單手扣在方向盤上,得意道:“前幾天我看見了葉非璃吻肖青。”

“……”秦蘇直接從車子裏站起來,頭磕在車頂上,又被彈了回來。

莫譽毅抱住她,慌亂道:“有沒有撞到什麽地方?”

秦蘇瞠目,抓住他的手,“你說誰吻了肖醫生?”

“葉非璃,我親眼所見的。”莫譽毅鄭重道。

秦蘇忍不住的緊緊攥著拳頭,“他憑什麽吻肖醫生?”

“說來也奇怪,昨天我去葉家找葉非璃的時候,從裏面的布局來看葉非璃肯定已經出國了,只是沒想到後來又回來了,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秦蘇思忖片刻,“他這個人心機頗深,你別跟他鬥,你鬥不過他的。”

“我自然能看出他的腹黑程度,只是沒想到不可一世的葉家二少竟然會為了一個肖青中途返航。”莫譽毅笑意更深。

秦蘇卻是情不自禁的緊皺眉頭,她覺得事情已經照著她最初擔心的那樣上演了。

“當時我看見肖醫生的時候,他手裏還拿著一塊玻璃碎片,那氣勢就像是在以死相逼!”

“……”秦蘇等不下去了,開口道:“開車。”

“什麽?”莫譽毅楞了楞,“開車去什麽地方?”

秦蘇斜睨了他一眼,“葉家。”

莫譽毅苦笑道,“你現在想去看好戲早就散場了,只怕他們都一起出國了。”

“不會的,肖醫生如果要離開一定會打電話通知我,他不會一聲不吭的離開,絕對不會。”秦蘇篤定道。

莫譽毅面色一怵,他反反覆覆的咀嚼著自家蘇蘇的那句話,什麽叫做一定會通知她?

最終,他還是聽從命令般驅車趕到了葉家。

葉家大宅一如既往的冷清,整個宅子被夕陽籠罩,淡淡的紅霜落在院前巋然不動的兩名保鏢身上,襯著那張臉越發的清冷。

秦蘇直接從車內走下,徑直走過去,保鏢沒有放行,擡手阻攔著女人的冒昧闖入。

莫譽毅跟在她身後,對著保鏢道:“告訴你家主人,我莫二少來訪。”

保鏢警覺的走到通訊電前,說了一通之後,鐵門徐徐打開。

管家從院子裏匆匆而至,見到來人之後,忙不疊的迎面而上,“莫二少,今天二爺不在府上。”

“他什麽時候回來?”秦蘇搶先問道。

管家為難的搖頭,“主人的事我不方便幹預,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回來了。”

模棱兩可的答案,就像是事先就想好了一般。

莫譽毅握著秦蘇的手,問道:“要不我們改日再來?”

秦蘇卻是不以為意的走進大廳,就這般一言未發的坐在沙發上,那態度好像在告訴所有人,她等!

莫譽毅眉頭緊蹙,坐在她身側,“蘇蘇,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那麽在意肖青嗎?”

秦蘇看著他的側面輪廓,摩挲過他的掌紋,嘴角輕揚,“我們認識很久了。”

“但你以前很討厭他——”莫譽毅想不通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熱絡的,是那些藥還是那碗炒飯?或者那場火?

“他是我的故友。”秦蘇解釋。

莫譽毅沒有戳穿她前後矛盾的兩種態度,越發扣緊她的指間。

“有些話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問我,我說過除非我真的不想回答,我不會欺騙你。”秦蘇擡眸對視上他仿徨的瞳孔,再道。

莫譽毅莞爾,“我不會問,我想等蘇蘇主動告訴我。”

“你會知道的。”秦蘇靠在他懷中,“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再沈默了,我說的所有都是真的。”

“咚咚咚。”

莫譽毅聞聲望了一眼二樓的位置,一人正伸著頭往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隨後好像發現了什麽讓他虎軀一震的東西,男人頭一縮,幾乎是神情慌張的躲了起來。

剛剛的腳步聲秦蘇也或多或少聽見了一些,轉過身看向二樓的位置。

“我好像看見肖醫生了。”莫譽毅擡手指了指男人縮回去的地方。

秦蘇嗯了一聲,從沙發上起來,徑自走上二樓。

莫譽毅本打算跟上前,卻邁了兩步之後駐步不前,他望著她大步流星走去的方向,雙手放回口袋裏,重新坐回沙發上。

秦蘇頭也不回的走上樓道,目光落在似乎還在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身體的男人身上。

肖青覺得身後有道視線太過灼熱,弧度極小的扭了扭脖子,當看見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的女人過後,身體機械式的站起來,他僵硬的擠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秦蘇的手順著扶手緩慢的靠近男人,似笑非笑道:“師父能告訴我,為什麽您會在這裏嗎?”

肖青苦笑道:“我如果說路過你會信嗎?”

秦蘇指尖輕輕的敲了敲木頭表面,道:“原來師父喜歡穿著普通家居服路過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小蘇——”

“師父覺得我是傻子嗎?”秦蘇停留在距離他三步的地方,雙眸迎視上他有意避開自己的雙眼,再道:“我有想過這種局面,某一天醒過來,看見您躺在他的床上。”

“小蘇我想清楚了,我沒有糊塗,我很清楚,我想試一試。”

“能告訴我,您為什麽會突然想明白嗎?葉非璃是什麽人,您不是很清楚嗎,您覺得這種人會跟您將心比心嗎?”

“小蘇覺得他在跟我耍心機嗎?”肖青問道。

秦蘇猜不準,如今的軒轅澈變化太大,幾乎讓她猜不透他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也許哪怕他是真心真意,自己也會覺得他是在用陰謀圈下一出無法逃脫的天網,逼得人無路可退的時候再來談感情,他對自己狠,對別人亦是同樣的心狠手辣。

“師父曾經對小蘇說過,將心比心,以心換心,他怎麽對你,你就怎樣對他,從那時以後,你要學會甜言蜜語,嘴甜,心狠,該留下的留著,該放棄的舍棄,人,要麽忍,要麽狠,要麽滾!”肖青道。

秦蘇點頭,“我不會阻攔師父您的決定,我只想問一句,您真的考慮清楚了?”

“還記得我們曾經的關系嗎?”肖青雙手撐在護欄上,仰面望著天花板上那盞精美的水晶吊燈,“我永遠站在你身後,你永遠看著軒轅澈,我在你身後追著,你在他身後跟著,我們就像是一個永遠都不能解開的繩子,一頭松了,另一頭就會斷了,可是我們又舍不得回頭,你如果回頭了,或許會看見我,我或許會看見他,然後同樣發現自己身後站著的那個傻子。”

“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相濡以沫,師父的話,我明白了。”秦蘇握上他微涼的手,輕聲道:“我知道您走這一步有多難,上輩子的不幸,我多希望這輩子師父能夠擁有一個天長地久。”

“可能沒有那麽長吧。”肖青輕輕的撩起她的碎發,“師父或許會和他離開,不會再回來了。”

“能等到寶寶出世嗎?”秦蘇用了用力。

肖青猶豫了,他不知道軒轅澈還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詛咒的天譴是可怕的,也許當他某一天睜開眼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沒了呼吸,沒了心跳,身體腐爛。

“師父他會死嗎?”秦蘇看出他的顧慮,謹慎的開了口。

肖青笑道:“丫頭,人都會死。”

“他如果死了,您怎麽辦?”秦蘇越發覺得他可能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肖青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會塵歸塵,土歸土,也許會守在那方陵園裏,最後死後同棺同墓吧,也許會離開,尋一個沒有浮沈的地方,遠離紛擾。”

秦蘇沈默,漸漸的松開了握住男人手腕的那只手,低頭淺笑,“師父會悄悄的離開嗎?”

“臨走時,我肯定會來見一面小蘇的,不要擔心。”肖青擡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過兩天我給你打電話。”

秦蘇聽話般的點點頭,緩慢的走過那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上鋪著絨和的羊絨毛毯,每一腳踩上去都像是被藏住了腳步聲。

肖青站在二樓位置對著兩人揮了揮手,整個客廳再次恢覆安靜。

管家偷偷的瞄了一眼肖青的方向,悻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爺臨走時特意吩咐過不得打擾了肖先生休息,這樣算不算被驚擾了?

肖青回到房間,虛敞的陽臺有陣陣微風浮動簾子,他站在書桌前,輕輕的磨了磨墨汁,宣紙敞開,他提筆而就,一氣呵成。

空氣裏有淡淡的墨香隨風縈繞,突然一陣清香隨著墨香一同迎面而來。肖青回過頭。

葉非璃穿著駝色的羊毛長款外套,修長的雙腿被深色的西裝褲掩蓋起來,男人將手機皮包放置在另一張小桌上,不露聲色的走上前,俯身湊上前。

薛恒的筆氣很深,那種英氣就像是武林高手,一出手便是驚動全場。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肖青將筆放下,看著來人,揶揄道,“你是早就到了吧,怕被小蘇碰見,特意的等到他們離開了再進來。”

“這種時候如果碰上她,她肯定會再刺我一刀,畢竟不是你刺得,我也不好演苦肉計了。”葉非璃就著他剛剛放下的毛筆,提筆落下另一行。

軒轅澈的字時而鋒利,讓人能從字裏行間中看出刀光劍影的殺氣,時而又是細水流長的娟秀氣派,讓人能從那靜若處子的意境中看出德高望重的優雅。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花哨,輕浮。”肖青將筆墨洗掉,聲音壓得很低。

葉非璃不敢太靠近他,就這麽站在離著他半米的地方,將整幅字體整理好,笑道:“我倒覺得相得益彰。太傅的氣勢磅礴,我只得收斂氣場,主客分明。”

肖青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強行將這個人拉近些許。

葉非璃瞠目,有意的避免兩人的肢體接觸,他隱下自己沒有說完的話,就這麽看著對方。

肖青挑眉,冷冷一哼,“躲的這麽遠,是怕我了?”

“要我說實話嗎?”葉非璃壓著聲音道。

肖青緊了緊手裏的拳頭,指著房門,“滾出去。”

葉非璃轉過身下意識的朝著房門走去。

肖青瞪著那道背影,嘴角蔓延起一抹苦笑,現在讓你走,你走的比誰都快,當初拿刀子趕你走,也不見你這麽利索的離開。

“你說你愛雨,但當細雨飄灑時,你卻撐開了傘;你說你愛太陽,但當日當空時,你卻往蔭處躲,你說你愛風,但當他輕撫時你卻緊緊地關上了自己的窗子,所以當你說你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卻慌了,我怕你到最後會把我推出那扇門。”

“你的意思是我朝三暮四,都是開的玩笑?”肖青拽住他的手臂,強行將他扳回了頭。

葉非璃沈默下,沒有回覆。

肖青冷冷一笑,“興趣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我不管是薛恒還是肖青,我喜歡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你覺得很荒唐不可信?”

“我該信嗎?”葉非璃反問。

肖青斂眉,抓住他的頭,強行吻上他淡薄的雙唇,一口咬住他的下唇,低吼著:“信嗎?”

葉非璃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半分,“你也吻過秦蘇。”

“……”肖青推開他,抹去嘴角的痕跡,咬牙切齒道:“你難道沒有吻過小蘇?”

“我只吻過她的額頭,一次而已。”葉非璃道。

“難道我吻的是唇?”肖青吼道。

“你吻過兩次。”葉非璃豎起兩根手指頭,“一次是滄源,一次是那次當著全國攝像機的面。”

“……”

“我該信嗎?”葉非璃再問。

肖青單手扶額,指著門,“麻溜的在我面前滾出去。”

葉非璃笑而不語的推開那扇門,臨走前再道:“我做了你喜歡吃的點心,要跟我去院子裏聽風賞日落嗎?”

肖青不動聲色的將外套披在身上,一本正經的回覆:“屋子裏有點悶,我出去走走。”

葉非璃等在門外,瞧見溜出來的身影,先行走過長廊。

家裏的所有傭人都知道,昨晚上葉非璃特意囑咐好的,所有角落除了廚房和洗手間,整個客廳走廊臥室都鋪上了厚厚的羊絨地毯,只為了傭人們走過時沒有過多的腳步聲。

爺喜歡這個人,而且是喜歡到骨子裏去了,不僅愛笑了,連已經空運走的蘭花又被拉了回來,連夜栽種好,微風一過時,滿院子都是淡淡的花香。

……

兩市交接的高速路上,商務車保持著平穩的速度在夜幕下揚長而去。

莫譽毅時不時的看一看沈默不語的丫頭,他察覺到氛圍下的不對勁,卻是又不忍心打破這樣的安寧,秦蘇好像是想著什麽,想的出了神。

秦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平靜的眸子裏有盈盈蕩漾的水波,好像有什麽液體在凝聚。

莫譽毅急忙停車,他打著雙閃泊在應急道上,倉皇的握住她的小手,不安道:“蘇蘇怎麽了?”

秦蘇側過頭,雙瞳有些微紅,她咬了咬唇,搖頭,“沒事。”

“告訴我,究竟怎麽了?”莫譽毅捧住她的臉,就這麽輕輕一動,一滴液體滑過她的眼瞼低落在他的指尖上。

秦蘇閉上眼,不以為意的抹去眼角的淚痕,“開車吧,沒事。”

“蘇蘇,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追問,只是你如果難受了,不要委屈自己。”

秦蘇點了點頭,扭頭看著在眼前一閃而過的景物,半響過後開口道:“他們要走了吧。”

莫譽毅反應過來,道:“出了晉家這種事,葉非璃如果繼續留在國內,遲早會被查出來,到時候通緝令下來,他想要離開只怕沒這麽容易了。”

“你們這樣算不算過河拆橋?”秦蘇道。

莫譽毅不置可否,“是有點不盡人意,畢竟葉家這一次是幫了我們。”

“不過以葉非璃的狡詐,他怎麽可能會為了無足輕重的人搭上自己,他只怕早就想好了退路。”

莫譽毅沒有接話,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或許問了也終究只能得到她的沈默。

秦蘇斜睨了一眼他忽明忽現的面部輪廓,莞爾一笑,“我想去一個地方。”

莫譽毅扭頭看著她,“你想去哪裏?”

“國家博物館。”秦蘇道。

莫譽毅註意了一下時間,都已經七點過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找地方先吃飯嗎?

秦蘇以為他沒有聽清楚,重覆道:“往那裏開吧。”

“好。”

車子尾燈劃破夜空,遠在蒼穹之巔,一顆流星劃破星空,在月夜中留下一條長長的白霜。

因著晚間休息,整個博物館顯得有些清冷。

最近剛發現的帝王棺前段日子高調被存放在這裏,被劃分為一級保護區,不止陳列著那口精致絕美的棺木,還將那玄色龍袍與月牙長袍一同展示出來,館區正中是保護最為嚴密的水晶管,管中放置著那只滄源玉璽。

莫譽毅不明白秦蘇為什麽好端端要來這種地方,雖然他家蘇蘇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藝術的細胞,但也不至於大晚上的跑來這裏熏陶熏陶藝術靈魂。

博物館的燈光被關了大半,整個館區都處於落針可聞的狀態。

秦蘇站在那座帝王棺前,目光灼然的看著那件被保護起來的長袍,銀色長衫出塵不染,像極了師父那一身傲骨。

莫譽毅握了握秦蘇微涼的小手心,道:“蘇蘇如果喜歡,我們可以明天再來,現在到了晚飯時間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秦蘇側過身,目光凝重的對視上他的眼。

莫譽毅身體一僵,秦蘇的這種眼神太過嚴肅,讓他不知不覺的提高警覺。

秦蘇道:“你知道這裏躺著的是誰嗎?”

莫譽毅苦笑道:“新聞裏不是曝光了嗎,一個被遺忘的小國家,我知道蘇蘇很喜歡滄源歷史,可是這裏怪陰氣的,這座墓也挺奇怪的。”

“滄源有個很可怕的秘術,所有人都不知道,曾經的滄源比之歷史上的任何帝國都輝煌,有著天時地利的位置,有著民心所向的帝王,可謂是國富民強。”

莫譽毅蹙眉,“蘇蘇——”

“可是某一天,新王當政,卻擅用了秘術,頃刻間上百萬的百姓命脈被洗去,就如同那些戲份上說的被改了命數,明明可以長命百歲,卻一朝殞命,所有人,包括歷史,被淹沒的幹幹凈凈。”

“……”

秦蘇踏上兩步,越發靠近那座棺木,“以著數百萬的天命換來一人重生,就像是詛咒,毀去了一個國家,滄源不是沒有,也不是被遺忘了,而是消失了,從整個中華國度上被挖去了痕跡。”

莫譽毅握緊她的手,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身體內抑制不住的顫抖。

“軒轅澈是滄源的最後一位君主,他擁有得天獨厚的驚世之才,也擁有殺伐決斷的暴力血腥,曾經的歷史上這樣寫過這個還沒有登基的太子,能入我心者,善之,不入我心者,除之!他殺了很多人,他的太子位是血肉淋漓的人間地獄。”

“蘇蘇,你、你怎麽知道、知道——”

“軒轅澈除了叫做軒轅澈以外,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莫譽毅踉蹌兩步,似乎已經明白了她口中的意思,倉皇的搖頭拒絕她繼續說下去,這、這太荒謬了。

“他叫葉非璃!”

“嘭。”莫譽毅撞倒放置在園區中心的花壇,神色驚恐的搖頭,“蘇蘇,你可真會開玩笑,這,怎麽可能,這、這怎麽會是真的呢?”

“我也覺得很想一場夢,突然有一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我一直以為人死後是要過忘川河,走黃泉路,飲一碗孟婆湯,忘記前程往事,重新投胎做人。”

莫譽毅深吸一口氣,擡手壓了壓空氣,“蘇蘇,你不能告訴我,你也是——”

秦蘇沒有回覆他,而是轉過身繼續望著那座帝王棺,“軒轅澈喜歡過一個人,他叫薛恒,官拜太傅,是滄源第一才子,長相也是極好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

“他除了叫薛恒,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肖青。”

莫譽毅靠在花壇上,雙手撐著膝蓋。

“你應該也想到了,為什麽滄源會覆國,因為軒轅澈動了秘術讓薛恒在幾百年後的今天重新活過來了,換了一個身份,換了一個名字,重新的活了。”

“蘇蘇,我不該問的,我不該問你這些話的。”

“我叫秦蘇,滄源唯一一任女禦膳總司,正四品女官。”

“……”莫譽毅攥住花壇邊緣,穩住自己心口處撒了潑一樣失去鎮定的心臟,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我只是一縷游魂,我不應該愛上誰的,我不知道我這縷魂魄會不會突然間被地獄使者勾回去,但我卻愛了,還想自私的繼續這樣下去,莫譽毅,你害怕嗎?你害怕這樣一個人嗎?”

莫譽毅驀然一驚,“為什麽要怕?”

“因為我不屬於這裏。”秦蘇低下頭。

莫譽毅不知道從那裏來了力氣,一把扣住她的頭,怒目道:“我不管你是哪裏的人,我也管不著你們那些是是非非,我只知道你是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你不是游魂,你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也不是那個滄源秦蘇,你是我莫譽毅的夫人,我的蘇蘇。”

“一直以來我隱瞞的只有這些,我說過除非我沈默,否則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秦蘇靠在他的肩膀上,幾乎能透過他的那單薄的襯衫感受到他心口處那已經恍若野馬脫了韁瘋狂抖動的心臟。

莫譽毅扣住她的後腦勺,有些驚訝,更多的是害怕,他怕突然有一天醒過來,她秦蘇不見了,藏匿在這具驅殼裏的秦蘇不見了。

“肖青是我師父,收養我的恩師,自小教授我廚藝,後授業我女紅,我的所有都是他一點一滴傳授的,我很高興他還活著,可是我很害怕葉非璃這個人,他心機很深,卻披了一張屬於我師父最初的樣子,有時候我都懷疑他究竟是薛恒還是軒轅澈。”

“蘇蘇,是我千不該萬不該問你這麽糊塗事,咱們不想了,咱們不要了,現在的你是秦蘇,他們是葉非璃和肖青,那些往事都是過去的,就跟這座棺木一樣,他只是歷史了。”莫譽毅捧住她泛著蒼白的臉頰,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我們回家好不好?”

“你不問我們除了師徒還有什麽關系嗎?就不想知道我曾經用盡了生命去愛的那個人嗎?”秦蘇望著他的瞳孔,清晰的察覺到他眼瞳中蕩漾開的自己的五官。

莫譽毅搖頭,“就如同你所講,你不問我的過去,我也不能去幹涉的過去,那些事都是回憶,我要的只是你的現在和未來,只要你的未來裏有我,曾經是什麽樣子——”

“我很愛軒轅澈,為了他,我拋棄了師父,放棄了所有堅持,滿手都是鮮血,毒殺了無數朝廷大臣,可以說我秦蘇的眼裏只有他一個人,我曾愛他如生命。”

“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許靖宇,原來是這個男人。”莫譽毅有些迷糊了,可是葉非璃不是喜歡著肖青嗎?難道是葉非璃他——

“你很清楚火燒的痛苦對嗎?燒沸的滾油落在皮肉之上,把一個人活活燙死,那種痛,就像是把靈魂生生的擠出了身體,體無完膚,死不瞑目。”

莫譽毅握在她手臂的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他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細胞在身體裏沸騰起來,怒火燒盡了他的所有淡定。

“上輩子,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幸福,我以為他愛我,卻讓我下了油鍋,在我最愛的那口鍋裏,把我生煎活炸,疼痛仇恨能爆裂一個人的所有記憶,我不甘心,也許就是因為我不甘心,才沒有被地府收走吧,像我這樣的人,是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莫譽毅壓著她的腦袋,任其狠狠的撞在自己的心口上,“很痛嗎?”

“那兩個月,夜夜夢魘,每一晚都是軒轅澈那張鬼魅的面容重覆在腦海裏,我很怕,怕一夜醒來,我又回到了滄源,回到了那個讓我膽戰心驚的記憶裏。我鬥不過他的,我哪怕傾盡所有都鬥不過他的。”秦蘇拽緊他的衣角,放佛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充滿油煙味的地方。

油煙彌漫在瞳孔裏,油泡沸騰時落在自己皮肉上的灼痛,她閉上雙眼,抵禦著那漸漸蘇醒過來的噩夢。

莫譽毅輕撫著她緊繃的神經,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讓周圍的空氣被壓抑出去,整個空間再一次恢覆死寂。

……

夜黑風高,窗外陣陣寒風吹拂過緊閉的窗子,呼嘯著,大床上一人靠在床墊上,雙手抱在膝蓋上,她埋首在膝蓋處。

莫譽毅離開了,在把她送回來以為她睡著之後悄然的離開了,秦蘇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從回來開始的一聲不吭,她便知曉他這一離開是奔著誰而去。

她恨軒轅澈,以前恨他欺騙,恨他利用,恨他自私,如今恨他搶走了師父,恨他怎麽可以把師父帶走。

葉家大宅,正在站崗的保鏢瞧見由遠及近的車子,還沒有做出攔截手勢,車子已經重重的撞破了鐵門,揚長而去。

莫譽毅駕駛著軍用的現役車子,擁有重型底盤,車身選用的是坦克所需的原料,幾乎能穿透一面墻而毫發無損。

保鏢見狀,急忙拉響警鳴,霎時,這輛在葉家宅子裏橫沖直撞的車子被逼停在別墅前的臺階上。

莫譽毅也不打算駕駛車子沖上去,摔下車門,在一群保鏢的持槍勒令停下的指示下依舊我行我素的穿過大半個院子進入主宅。

管家見到來人的真實面容過後,險些一夜間老了十幾歲,這個老祖宗又跑來做什麽?還搞出如此大的聲勢。

葉非璃從樓道上緩慢的走下,嘴角輕揚,“莫二少如此來勢洶洶,不會是來揍人的吧。”

莫譽毅脫下外套,面無表情的靠近對方,揮拳如雨直接落在葉非璃的身上。

葉非璃早有防備,在他靠近的瞬間便不著痕跡的躲過他的一拳又一拳不留情面的重擊。

莫譽毅咬緊牙關,使出了所有氣力,他是想要打死這個男人的,絕對是想要活活打死他的。

“怎麽回事?”肖青聽見吵鬧聲,慌亂的從房間裏跑出來,沒有穿鞋子,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葉非璃註意到他的衣衫不整,蹙眉道:“回房間穿好衣服。”

肖青吼道:“你顧好你自己。”

莫譽毅發了狠,拳頭砸在桌上時,梨花木所制成的桌面碎開一道道溝壑。

葉非璃沈了沈面色,道:“莫二少如果再不收手,就別怪我也不念舊情了。”

莫譽毅未曾有半分留情,一腳橫切,直接踢斷樓梯護欄。

葉非璃不再忍讓,毫不客氣的抓住男人再一次揮過來的拳頭,企圖以柔克剛,用著自己的巧勁兒化解他的乘勢追擊。

可是莫譽毅是暴力型的男人,拳頭能穿透精鐵,更何況只是人的肉身,不費吹灰之力脫離葉非璃的雙手鉗制,一把抓住他的領子,電光火石之間拽著他重重的丟在剛剛被砸開了裂痕的梨花木上。

“嘭。”葉非璃磕在地板上,身下的木頭塊擱在他的腰部,著實有些疼痛。

莫譽毅面色陰鷙的瞪著皺了皺眉頭的男人,漠然道:“這麽一點痛就皺眉了?你淋在蘇蘇身上的滾油,可有想過她會有多痛?”

“……”肖青身體一個顫栗,他疾步上前,抓住莫譽毅還想繼續動手的手臂,愕然道:“你怎麽知道的?”

莫譽毅瞥了一眼他的手,冷冷道:“我不會跟您動手,請您退後一點,免得誤傷了您。”

肖青用了用力,“她告訴你了?”

莫譽毅不置可否的點頭,“是,她都告訴我了。”

肖青失去了握住他的力量,惶恐的退後一步,“你不怕嗎?”

“為什麽要怕?”莫譽毅反問,“我這種人見慣了生死,可以說我能活著一次又一次,是上天給的幸運,我現在更感激老天爺讓她也活著。”

肖青苦笑,“我們都是怪物,說出去會造成恐慌吧。”

“別人怎麽看,我無暇顧及,她是我夫人,我對她好,是天經地義。”莫譽毅緊了緊拳頭,轉過身瞪著已經爬起來的男人,“對於葉先生,我想我只有一個念頭。”

“你想殺了我?”葉非璃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跡,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皮的嘴唇,冷冷笑道:“你覺得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被滅口的人嗎?”

“也許在X國我拿你沒轍,可是這裏是C國。”莫譽毅沈下語氣。

“這裏是葉家。”葉非璃擡手輕輕一揮,廳外待命的數十名保鏢手持著槍械浩浩蕩蕩的進入。

莫譽毅瞳孔驀地一緊,“你認為我就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蠻夫?”

話音未落,一架架直升機低空飛行時造成的巨大風浪掀動著整個宅子內外的平靜。

葉非璃拍了拍手,笑道:“莫二少還真是有備而來,看來我今天要是不交代在你手裏,你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軍隊裏自有一套審問犯人的方法,可謂是十大酷刑,人間地獄,可是我竟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種下油鍋的玩意兒,火刑燒灼在皮膚上時,會先起一個水泡,很痛,因為是活活把皮與肉分開,然後水泡破裂,會流出一種被腐蝕了過後殘留的液體:膿水。膿水流出,皮破了,就只剩下裏面的肉,肉中有許多神經、細胞,一點一點的斷開,比之用刀切,用火燙時,那是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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